对国安有话说

当我们有话要对国安说的时候，给国安带来三连败“奇迹”的乔利奇可能已经在打点行装了。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无论这位“外地人”表现出怎样的固执和粗俗，认准了“能抓耗子就是好猫”的人们都善良地迁就了他。因为竞争的法则很现实，只要能赢球，背着魔鬼过河与被魔鬼背着过河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奇怪与微妙的是，当人们如愿以偿地看到乔利奇下课时，似乎发现国安真正的悲剧所在并不在这位南斯拉夫人身上，那么在哪儿呢？

当年朝鲜战争结束时，一位美国将军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敌人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而今就乔利奇而言，恐怕也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俱乐部打了一次错误的交道。”如同他没能挽救国安的命运一样，我们不能把国安出现今天的窘境的黑锅扣到乔利奇身上，这不公平。

国安近日的举动有些过于幼稚。一是拉上市足协以示“集思广益”，二是邀请新闻界以求“嘴下留情”，三是以前所未有的激情与悲壮说了几句正确的废话：“国安这支队伍代表着首都。”“国安不会趴下，国安没有内乱，国安将要改革。”前二者不过是闯了祸后玩的小把戏，而后者就颇让人哭笑不得了。国安代表谁的问题难道需要几度春秋之后才能明白吗？如果国安自己不想趴下，不想内乱，谁又能撼动它呢？大约是因为人微而言轻，半年前笔者的“国安不想争第一”的观点，并没引起人们的留意。但几经风雨之后的今天似乎可以看清楚了，“国安永远争第一”最多不过是金志扬个人的人格特质和俱乐部为应酬浮躁而吹起的虚幻的泡沫。就足球专业而言，国安的决策层不是外行，当年一定有着自己的盘算：在大连、申花之后，在天津、吉林、广东、四川、八一之前，自己的一干人马无论就哪方面而言，既无王者之相，也无降级之忧。“第一”的诱惑不如高投入更令人心疼，“争第一”的艰难与漫长，不如身居中游更让人高枕无忧，况且，得陇望蜀的态势也许更具催化市场的效应。在生意经上，他们同样不是外行。人们有足够的理由做这样的推测和怀疑，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卖出高洪波、高峰、谢峰、符宾、曹限东、邓乐军，以至后来放弃卡西亚诺、冈波斯就找不出符合逻辑的解释。他们不会不懂得自己队伍的风格，不会不懂得伤筋动骨的道理，更不会不晓得放走这些人对国安，以至对北京意味着什么。然而事实就这样奇怪地发生了。如果一个事物的终结是悲剧，那么在它的过程中一定有着喜剧的经历。那么，是谁在偷着笑呢？

请洋教练这一着棋也许同样有着深层的动机。沈祥福的离去，卡西亚诺等外援的失宠，使国安队成了名副其实的“二等公民”。这时的“国安永远争第一”几乎成了令人颇感酸楚的笑柄。甘居中游的沉梦不是不想继续做下去，而是终于感到有些做不成了，于是聘请外籍教练的举动便高门大嗓地喊了出去。国安要有作为了，永远爱国安的人再次受到了鼓舞。终于，人们在望眼欲穿中等来了倒霉的乔利奇。其实人们只要稍加思考，就不难发现其中的微妙与奥秘，就算乔利奇有着霍顿般的儒雅，有着点石成金、撒豆成兵的本事，国安提供给他的人员、时间、任务，无异于周郎令孔明10日之内造出10万支箭。传媒中介绍说乔利奇的功夫在对年轻队员的培养上，他也常常发出“用二年换取十年”这种类似卧薪尝胆的感慨。但带有中国特色的足球情结和国安面临的困境，等不得，也饶不得这位南斯拉夫人的所为，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的走人，不但是他个人落入陷阱的悲剧，也无意中成了为国安混淆视线，抵挡枪林弹雨的代罪之人，如此说来，这又是谁的悲哀呢？